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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内谯外城记咸淳元年正月 南宋 · 吴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六、《宋会要辑稿》方域九之二二(第八册第七四六九页)、洪武《永州府志》卷一、隆庆《永州府志》卷八、同治《永州府志》卷三上、光绪《湖南通志》卷四一、光绪《零陵县志》卷二
天子制地千里以待诸侯,正为民也,非为诸侯也。
以千里之民寄之抚牧,维藩维翰,苟得其人,非民社福乎?
矧永为佳山水郡,我艺祖皇帝肇基于兹。
郡以永名,惟王万年,子子孙孙永保民之义也。
永去天虽远,人蒙厚泽,耕凿相安,自有不墉而高,不池而深,不关而固者。
绍兴间曹成诸寇棹鞅径入。
嘉定,而又有李元砺之澒洞。
赵侯善𧪞始增修其里城焉,外城犹未暇及。
开庆己未,鞑从南来,永当上流门户,受害尤毒。
彊民无知,怙乱焚劫,公廨民庐,荡为一烬。
提刑黄公梦桂庚申秋拥节兼郡,议筑外城,周围一千六百三十五丈,储费均役,规模井如也。
公未几免去,丘侯骍繇秘丞知郡事者一年有半,张侯远猷以道倅而摄郡事者又半期。
陶甓甃砌,仅及西南二隅。
太府寺丞谢侯来领郡寄,首登城历览,且曰:「掌固之职,城郭为先。
然潢池之牛犊幸安,而中泽之鸿雁粗集。
予将劳民,宁无病民乎」?
僚属曰:「劳民特暂尔。
实遗民无穷之逸」。
侯曰:「今为民病者,得非科敛之不一,调差之不公欤?
吾则弛科敛,均调差,而使之乐其劳;
得非屝屦之不给,廪食之不充欤?
吾则增屝屦,丰廪食,而使之忘其劳」。
揭而晓之,闻者应募。
于是埏土为甓,风石为灰,材用足,畚锸具,杵筑之声与歌声相和,运甃之力与日力俱进。
鸠工于癸亥之秋,而讫工于甲子之
正门四:东曰和丰,西曰肃清,南曰镇南,北曰朝京。
开便门五以通汲水。
女墙云矗,雉堞天峻,真可以为侯国之眉目,邦人之嵩华。
侯复曰:「外城坚则坚矣,里城重谯犹自露立,甚非龙蟠气象」。
乃樽浮费,致工师,鼎而新之,不三月而落成。
楼观翚飞,严严翼翼,视外谯犹大有加。
环永之民,万口交诵,莫不曰:「维岳生申,实为周翰
侯今之者也。
钦奉王命,式是南国,有俶其城,皆申之功。
诗人不独美其于蕃,盖美其能于宣也。
申之心在乎蕃宣,岂有心诗人之美哉」!
之道拱而进曰:「宋有天下三百馀年,而后方有斯城。
况侯又贤于城者,乌可无以纪之」?
侯曰:「纪实足矣,揄扬则不可」。
之道敬摭舆言之实而寿于石,庶来者可考云。
侯名奕信,字愈信
咸淳乙丑正月望日记。
宋故特进观文殿大学士河南郡开国公致仕赠少师万俟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六
绍兴乙亥冬十月太师秦公桧薨,天子慨然收威柄,为治道之首,屏远壬佞,驿召故老于湖海数千里之外。
于是右丞相万俟公复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进左通奉大夫,赐札趣还,问赉甚宠。
明年三月,公自沅湘至,翌日入见,除参知政事
当是时,天子厉精更化,一时丞辅谏争侍从之臣,皆上亲擢。
公被谗斥,去国十五年,上记其忠,即日驰召。
既见,条五事以献:曰纲纪,曰人材,曰财用,曰军政,曰风俗。
其略以为:「权臣执国命,威福之柄下移,人不知有上。
故相旧弼摈斥殆尽,而谗佞欺负之徒造为险肤,中伤善类,人不自保,道路以目。
贪夫暴吏,窃取无艺。
公私埽地赤立,而大臣姻族之家,窖金穴,至不可校。
军政堕坏,士不知劳,将帅豢养于富贵之乐,一旦有缓急,皆不足恃。
士风不竞,避谗畏讥,袭常蹈故,随波湛浮,无致身许国之忠」。
陈义凛然,然皆世务之要。
不旬月,拜左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绅相庆:大贤得路,必将尽行其言,副圣主倚注责成之重。
而公病不能朝,以二十七年三月辛卯薨于位,呜呼,命矣!
方公以病告也,上饬中贵人挟太医诊视,亲御翰墨,谕以调护之宜。
尚方名剂,遣骑驰赐,相属于道。
公顿首表谢曰:「臣不幸狗马之疾浸革,自度不能复任陛下政事矣,愿上还印绶,乞骸骨」。
手诏慰谕,还其奏章。
再上,除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致仕。
制甫下,而公薨闻。
天子震悼,辍视朝,赐东园秘器、龙脑、水银以殓,赙金帛六千,赠少师
官其子孙十二人,又授二子夷中、致中直秘阁
内侍副都知卫茂实典护丧事,赙恤加等,勿拘令式。
诸孤撰日奉公之柩归葬衡州,又诏两浙转运使江南东路总领司具舟护送,所在官给葬费。
隐卒崇终,恩礼哀荣,可谓盛矣!
公讳卨,字元忠姓万俟氏
有讳普者,与其子洛俱为太师大司马录尚书事,显于后魏、北齐之际。
其后有籍于开封,不知其始所以徙。
公实开封阳武县人
曾祖琰,赠太保
妣卢氏,福国夫人
祖敏,赠太师
妣杨氏,卫国夫人
赵氏,楚国夫人
父湜,大中大夫致仕,赠太师
妣李氏,秦国夫人
侯氏,冀国夫人
公幼奇颖,有大志,读书属文自刻厉,至忘昼夜寒暑,而语出惊人。
太师异之,曰:「吾有子矣」。
政和二年,试太学上舍,中乙科,调恩州司法参军
未赴,选授相州州学教授
代还,授颍昌府儒学教授
用举者改宣教郎,除太学录
建炎二年,除枢密院编修官,迁尚书比部员外郎
时兵交江淮间,群盗蜂出,焚剽州县无宁岁。
公不自克,请宫祠便亲养,得主管亳州明道宫
丁冀国夫人忧,忧除,除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丁太师忧,免丧,提点荆湖北路刑狱。
秩满造朝,除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陛见,擢监察御史,迁右正言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兼侍读,是岁绍兴十二年也。
公好善恶恶,出于天性。
时方多故,武夫怙乱,骄蹇不奉法。
澧州名贼伍俊者,杀其酋归,诏授秀州兵马钤辖,迁延不赴,贪暴为闾里患。
公语荆南帅曰:「俊不就官,变生肘腋,不可悔已。
可辟置麾下,徐观其所为,乃可制也」。
帅曰:「诺」。
表其事于朝,改授副总管,俊喜而受命。
未几,谋据城以叛,捕下狱,遂除之。
又言:「诸大将起于行伍,知利不知义,畏死不畏法;
高官大职,子女玉帛,已极其富贵之欲,盍示以逗留之罚、败亡之诛、不用命之戮,使知惧」?
刘光世建请舒、蕲等五州为一司,选置将吏,宿兵其中,为藩篱之卫。
公言:「光世欲以五州为根,将斥旁近地自广,以袭唐季藩镇僭悖之逆」。
岳飞议弃两淮地,专守大江以南。
公言:「飞提重兵十馀万,无横草之劳,但言弃两淮以动朝廷,此不臣之渐」。
夔路漕臣李坰奏劾知万州冯时行跋扈,遂起诏狱,捕系数百人。
公言:「万州一障,块然在荒茅篁竹中,仅比东南一大聚落耳。
时行以职事抗,转运使诬以跋扈,遽兴大狱,连逮不辜,岂宜付外台耳目之寄」?
又言:「、韶、泉、普四州官吏鬻狱受赇,执杀平民,纵释有罪,当伏重诛,以谢天下」。
又言:「使相遇郊恩,奏任子孙,盍循旧典?
今边圉未靖,宜复勇爵以厉爪牙之士、蹶张超距之流,而专补文资,非是」。
公在台谏论事如此。
于是上韪其言,皆以为善,而公由此大用矣。
徽宗皇帝梓宫还,诏公为永祐陵攒宫按行使。
竣事还奏,拜中大夫参知政事
俄充金国报谢使,上顾公曰:「使事言旋,复有此授,以卿体国,勉为朕行」。
公对曰:「陛下属时艰难,嗣承大统,上皇陵庙之奉,大母东庙之养,圣心焦劳,固非一日。
日者独断,屈己消兵,以交邻国。
天人同符,捷逾响报,送往事居,悉如圣志。
臣误蒙识擢,叨尘二府,躬持书币,将命万里绝域,实预荣焉」。
行次京师,奴隶辈有为人致书访其子者,虏使以为言,公曰:「两朝以玉帛相见,而后敢以私书入境,然父子之情,不过候安不耳」。
发书视之,如公言。
涿州,又以南官驱檐夫告者,曰:「一行装赍,悉以车载,不复调夫矣」。
公曰:「驱檐夫者,请得主名治之,不调夫,则止于此,以听大国之命」。
语塞,遂已。
使还,提举详定一司敕令
书成,迁左通奉大夫
公之复命也,宰相秦桧假金人誉己数十言,属公绐上。
公退而叹曰:「丞相訹我面谩,吾戴天履地,忍为此乎」?
卒不从。
他日议政,意象愠怒,声色赫然,无复同寅共政之意。
一日奏事退,坐殿庐。
中批上旨,辄除官以私所厚者,吏钤纸尾进,公拱手徐曰:「偶不闻圣语」。
却之不视。
大怒,自是不交一谈,而言章亦踵至,罢为资政殿学士,除郡。
公入辞,自言曰:「臣无他肠,孤立一意事陛下而已。
天日在上,忠邪自见,庶几异时复望清光,犹有以藉口」。
而上眷公之意未衰也。
天语从容,问劳弥厚,且谕以赐环之命,公曲谢至六七。
意公议己,愈怒,章复上,夺职提举江州太平宫
论奏不已,降授中大夫归州居住。
公杜门屏处,人莫知其面者。
七年己巳郊赦,量移沅州
建炎之乱,公避地沅湘间,安抚使用便宜檄公摄州事。
会剧贼曹成拥众数万奄至,城小而恶,太师年九十岁在焉。
太师曰:「沅人视吾为去就,吾去则率而溃矣」。
坚卧不动。
公晨夜庐城上,召土豪,集丁壮,具矢石,聚刍粮,闭壁以老其众。
凡二十七日,食尽引去。
沅人曰:「生我者,万俟公也」。
及是公来,老壮欢迎,数十里不绝,又将除地筑室馆公。
公笑谢不愿,得官屋数楹居之,不蔽风雨。
又七年,召还,复知政事,遂当国。
公忠信以事上,不敢欺;
平恕以待下,不为诡激之行。
三任内外学官,尊奖贤能,士有片长寸善如在己,汲汲然惟恐不闻于时。
四为监司郡太守,有惠爱。
讯刑议狱,傅经据古谊,多所平反;
遍历台谏,不营党援,自结主知,遂参大政
权臣擅朝,朋奸罔上,公独持一心,颠顿困穷,偾而复起。
公独守一道,天子虚己听公,公亦奋然任天下之重以就功名。
而天不假龄,俄以病告,百不一施,赍恨而没,此有志之士识与不识,莫不咨嗟太息,而至于流涕也。
公尝提举实录院皇太后还御宫寝,纂次回銮事实。
书成,进银青光禄大夫
又以刊修贡举条法,进金紫光禄大夫封河南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九百户、食实封一千九百户。
享年七十五。
配侯氏,故承议郎廌之女,封同安郡夫人,先公卒,赠荣国夫人
五男子:曰夷中右承奉郎、直秘阁
致中右承事郎、直秘阁
曰居中,曰有中,曰粹中
四女:右修职郎李诩、右儒林郎吴佺其婿也,二人在室。
孙男女九人:男曰侃,曰传,曰倬,曰似,女尚幼。
公姿度夷旷,胸中无疑事。
交朋友,待僚吏,恭谨恂恂,护其短而乐道其善,无贵贱少长贤不肖,皆得其欢心。
至于处决大议,志守端正,果敢明达,亦不苟且而妄随。
权门如市,气焰薰灼,可铄金石,公如砥柱,屹立于回流急洑中,不可移夺,盖古所谓大臣者。
在事五十年,起布衣至守相,进登庙堂,退伏田里,盛衰之变备矣,而奉身清约如一日,无小异。
危坐一室,左右图书,究观古圣贤穷达出处显晦之节,为修身之法,而不知富贵贫贱之可择而取也。
太师素贫,不治生事,至公,益务施贷,所得俸赐分赡族党。
任子恩,先兄弟之子,比公薨,而二子四孙皆未仕,诸孤亦莫言。
十二月己酉,葬公于某县某乡之原。
宣和末,某领国子,尝与公同寮矣。
公柩次毗陵,亟具小舟驰吊。
已而二直阁泣请铭,某辞不敢。
又曰:「先公每得公文,开读三遍,称叹不去手。
先公平生大节,皆可考信,幸公书而刻之,纳诸圹中,地下有知,殆为慰焉」。
某曰:公负王佐之学,出陪兴运,虽刚方难合,屡以谗蹶,而先甲之言,简在上心,十年后,有符节之合。
道远年徂,竟以身徇。
君臣之恩,有始有卒,可以褒劝后世,如古诗书所载。
铭曰:
小人儒,甚□诗书。
蜡言枙貌,尧舜之徒。
既适可愿,尽反其故。
刍狗已陈,弃不复顾。
孰如我公,屹若岱嵩?
巍巍昂昂,万物之宗。
自初筮仕,以至谋国。
时止时行允蹈一德。
公丞御史,督制庶尤。
耘之锄之,以殖善柔。
公长谏垣,三友之益。
造膝陈谟夜半前席
炎凉百态,覆却万方。
匪通匪介,徐公之常。
朝四暮三,轻愠易喜。
匪戚匪欣,令尹之仕。
蹇蹇一节,不欺为忠。
践艰履险,谊不营躬。
谁私党雠,一日三褫?
曲突之验,偾而复起。
曰归哉,相车崇崇。
如左右手,以讫尔庸。
道远年徂,命也不淑。
殄瘁之哀,百身莫赎。
讣闻震悼,胡不憖遗。
闵有加锡,天子之思。
公则逝矣,易名有谥
追荣有诰,议行有诔。
又将有史,以诏无穷。
相以铭诗,閟于幽宫。
宋故扬武翊运功臣太师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咸安郡王致仕赠通义郡王韩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一、《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六、《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八
建炎三年冬,金人合诸种数万骑,绝淮溯江,鼓行而南,如践无人之境。
一时将吏望风逃散,窜伏草莽閒,无一人敢婴其锋者。
当是时,太师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咸安王韩公,以两浙西路制置使提孤军驻扬子焦山,募海舶百馀艘,具糗粮,治器械,进泊金山下。
连舻相衔为圜阵,东向邀其归路。
植一帜,书姓名表其上。
金人望见,大笑曰:「此吾机上肉耳」。
平旦,拥千舟噪而前。
先是,公命工锻铁相联为长绠,贯一大钩,遍授诸军之伉健彊有力者。
比合战,分蛮舶为两道出其背,每缒一缏,则曳一舟而入。
大酋立万马江上,锐为救,孰视躁扰,莫能进一步。
曾不逾时,掩获数百舟几尽,遂大败,闭壁不敢复出。
已乃并治城西南隅,凿一大渠,亘三千里,欲潜师度建康,而地势高仰,潮不应。
一日,乘南风,纵火千馀筏抗吾师,破巨浪,冒百死趋瓜洲渡
公曰:「穷寇勿追」。
纵使去,于是录俘囚,束之,沈江中,金帛尽分麾下;
赆遣吾人之被系执者,书妇女州里姓氏,揭诸道,以访其家。
然后献捷行在所
是后,两淮交兵,伏尸流血,千有馀里,而虏人卒不能饮一马于江者,繄公扬子一战之捷也。
公讳世忠字良臣绥德人
年十八,始隶延安府兵籍。
剽悍过绝人,不用鞭辔,骑生马驹,挽彊驰射,勇冠军中。
家贫无生产业,嗜酒豪纵,不治绳检,间从人贳贷,累券千数。
遇出战,则跃一马先登,捕首虏驰还,得金币偿之,率以为常。
尝从统制官党万战银州,方解鞍顿舍,而贼骑出间道,直捣其营,万狂顾不知所为。
公袒裼持一戈,率其徒战却之。
万兵来援,殿而还。
又尝遥见一酋,金甲朱旗,护兵,意得甚,公驰一骑刺杀之。
后谍知为贵将驸马郎君兀謻者。
大帅张深表其功状上之朝,而宣抚使童贯怒不先己,黜其功不录。
宣和初,妖人方腊起青溪,不旬朝,众数万,破衢、婺、杭、睦、歙五州,江淮大震。
徽宗诏诸将发兵捕诛,时公隶统制官王禀
行次浙河,别将王渊驻兵在焉。
公扣马而进曰:「公领骑兵,而战非其地,奈何」?
矍然问曰:「汝为谁」?
答曰:「韩世忠也」。
善其言,移屯据便地。
翌日,纵骑搏贼,公率所部突其旁,贼惊奔,追杀无噍类。
喜甚,饮公酒,悉举饮器授之。
会禀卒,遂从不去。
方腊授首,例补承节郎
河朔山东群盗蜂起,大者攻犯城邑,小者延蔓岩谷,多者万计,少者千百为聚。
魏博则有杨天王之流,青、徐、沂、密如高托山等,至不可胜数。
公方从王渊招捕于两河之间,而捉杀制置使梁方平又请公自副,除山东之盗,公皆次第讨平之。
以功,累迁武节大夫
靖康末,金人围太原枢密使会诸道兵赴援,而张师正统胜捷一军,号精锐
尚书李弥大素不知兵,欲诛一二裨佐,立威以彊军政。
太原不守,师正遁归,弥大斩以徇众。
反侧汹汹,又不时抚定。
一夕溃去,所过焚掠,官军莫能抗。
圣皇帝诏公讨捕,公晨夜兼驰至宿迁,单骑扣其营,大言曰:「我辈山西良家子,好勇尚气,岂肯作贼?
此李公缪妄,使若等求活于草閒耳」。
众素伏公勇,相视慨然,投戈免胄,请从公自归。
公杖马箠护之而还。
渊圣召见嘉奖,面赐袍带,正受单州团练使
今天子以兵马大元帅驻军济州,群臣劝进,公偕诸将陪扈至南京
上即位,进嘉州防禦使御营平寇将军
再幸维扬,又负櫜鞬以从。
建炎二年统制官苗傅、刘正彦扈隆祐太后驻跸临安府
明年春,乘舆亦自维扬至。
、正彦辄起异图,拥众伏阙,杀枢密大臣,与中军统制吴湛通为囊橐,裒凶聚慝,视君父无如也。
于是观文殿大学士特进张公浚,以礼部侍郎御营参赞军事檄召诸将除君侧之恶。
公时以所统军承宣使,自淮阳海道来,舟次平江境上,檄书适至,公读之,怒发冲冠,椎床大呼,雪涕誓师,共除凶逆。
人人感厉,争先请行,遂偕丞相张公、故太师张公俊、故少保吕颐浩,合兵倍道而进。
苗傅弟翊伏赤心军伺击于临平山下,公曰:「乳臭儿敢尔耶」!
一战驱之,直抵北关,而、正彦已拔栅宵遁矣。
越日,公入见曰:「主辱臣死,臣誓不与之俱生,请缚二凶以快中外之愤」。
上壮其言,酌巨觥劳遣。
公即日就道,至建州浦城追及之。
等阵而待,正彦突一骑拒战,其锋剽甚。
公手格正彦,禽之,吏士欢奋,亦就缚,卒槛二凶以献如言。
上亲御翰墨,书「忠勇」二大字赐公,制除检校少保武胜昭庆军两镇节度使
四年,金山捷书至,除检校少师,改武威感德军节度使。
制曰:「兵要害,邀击其归,大振军声,杀伤过当。
犬羊震叠,知国有人」。
至今天下诵之。
金人退舍,群盗尚猖獗如故时,范汝为据建州曹成、马友、李横众数万,转掠湖南北,而刘忠者,冠白毡笠自表,最彊盛。
上面命公副参知政事孟公庾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
公次建安城而阵,汝为虽不敢出一甲,而婴城固守,弥月不下。
公周视城堞,一日,伺其怠,梯而上,将士随之,尽夷其党,而建州平。
遂卷甲循江西路入湖南
公语其下曰:「成等乌合无斗志,非汝为比。
迫之则并力,玩之则生奸,一谕以招抚,一戒以剿除,俾自择已」。
后其徒更相猜贰,倒戈相诛,或畔散,或伏降。
惟白毡笠者,负山阻水,旅拒自如,欲老我师。
公曰:「忠作贼耳,欲何待」?
一夕,部勒诸军,分数道并进,忠大穷,驰小舟跳出。
有顷,徒中持忠首至,湖道亦平。
旋师建康,是岁建炎四年也。
淮南东路宣抚使
宣和末,金人犯京师,议者皆谓:彊胡不量彼己,昧死一来,忽见天子宫阙、苑囿、城池之大,愗愗然莫相知,而五路之师日至,间其疑惧,压以重兵,而与之讲,庶几景德澶渊之盟,足以为德。
无何,劫寨一跌,始有轻视中原之意。
积五六年,举国大入,超邑越都,通行无所累。
南至潭湘,东暨吴粤,皆罹其毒。
诸将按兵坐视莫与校,惟公自负其能,独与虏角,何其壮也!
北方之俗善骑,壮士健马被铁衣数重,上下山阪如飞,矢刃不能伤,故常以骑兵取胜。
公在建康,蒐东南恶少年敢死士为一军,教以击刺战射之法,号「背嵬军」,如古羽林、佽飞、射声、越骑之俦,履锋镝,蹈水火,无不一当百。
于是胡马牧淮楚间,公至天长之大仪,与之遇。
虏酋孛堇挞也拥铁骑奔突而前,背嵬者人持一长柄巨斧,堵而进,上揕其胸,下捎其马足,百遇百克,人马俱毙。
又自出新意,创「剋敌弓」,斗力雄劲,可洞犀象,七札,每射铁马,一发应弦而倒,虏大震骇,若有鬼神。
捕获千人长、万人长,铠甲器械甚众。
又转战至高邮,卒擒挞也等,具舟载俘获献之朝。
至是,胡人一再败衄,稍知沮畏,虽时时小入盗边,无复跳梁不制之患矣。
少师、横海武宁武安军镇节度使
公生长兵閒,习知戎事,而天资拳勇,未尝以一毫挫于人;
临机制胜,一出于意造,故能以少击众。
刘豫聚兵泗上,公戍山阳与之对垒,屡战破之。
尝乘胜逐北,踰淮泗并符离,径淮阳宿迁
亟召北军四面而至,围之数重。
公按甲不动,俄麾其众曰:「视吾马首所乡」。
奋戈一跃,已溃围而出,不遗一镞,按辔而旋。
公曰:「虏易与耳」。
益治兵赴利,进攻淮扬。
虏酋挞里孛堇者,骁勇盖众,独出跳战,不胜而逃。
马太师亦号勇将,欲乘两虎相毙之势,奋迅而出,亦重伤败去。
退而太息曰:「名不虚得矣」。
师旋,斩捕首虏过当,封英国公
会虏主遣完颜乌陵孛堇来聘,请以太上皇梓宫、皇太后銮驾来归,除前事,复故约,上曰:「诚如书,吾能忍诟以从」。
使驲五反,岁行两周,而和戎之议定,两地宴然解兵彻警。
公自山阳造朝,拜枢密使,貂冠赤舄,入侍帷幄,极人臣之道。
阅数月,思避时柄,上书解机务,不许。
章累上,且曰:「臣蒙国厚恩,誓捐躯战场,效一死以报。
今以非材承辅枢极,进陪国论,实怀危溢之惧。
所冀天慈,俾解将相之官,以祠官奉朝请
日望清光,不胜区区至愿」。
上不能夺,加太傅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咸安郡王,恩礼褒崇,度越前比。
公受命已,杜门谢客,绝口不论兵。
时跨一驴,从二三童奴负几杖,操酒壶,为西湖山水之游,解衣藉草,命酒独酌,兴尽而返。
平时将佐部曲,皆莫见其面。
以二十一年八月四日薨于私第之正寝,享年六十三。
方公被疾,上饬太医驰视,问劳之使相属于道。
疾益侵,始用公请,册拜太师致仕。
讣闻,不视朝,赗赙加等,遣中贵人护丧事,赠通义郡,官其亲属九人。
呜呼!
靖康建炎,戎狄内讧,天下多故,公起行间,忠愤感发,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
建阳之役,手擒二叛;
金山之战,酋渠奔命,仅以身免。
然后驱攘群盗,四封之内埽荡无馀。
方是时也,诸宿将便屯江左,公独留戍山阳
孤垒块然,旁无蚍蜉蚁子之援;
蔽遮江淮,屹然如金城汤池之固。
中兴之烈,公为第一。
主上英武,所以驾驭诸将,虽隆名显号,极其尊荣,而干戈鈇钺,亦未尝有所私贷,故岳飞、范琼辈皆以跋扈赐死。
惟公进而许国,杖一剑戡除大憝,为社稷之臣;
退释兵柄,以功名富贵始终。
官一品,为公师,持三镇戎节,累封大国,进爵称王,赐号「扬武翊运功臣」,食邑一万三千七百户,实封五千九百户
泽流子孙,书勋竹帛,追配前哲,可谓贤也已!
曾祖则,赠太师国公
祖广,赠太师国公
考庆,赠太师国公
元配秦国夫人梁氏,今配魏国夫人氏。
四男子:彦直左朝请大夫、行光禄寺丞,兼权尚书屯田员外郎
彦朴,右奉议郎直显谟阁
彦质,右奉议郎直徽猷阁
彦古,右通直郎直徽猷阁、充两浙西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
八女:右朝散郎通判饶州曹沾,左迪功郎、充广安军教授冯用休,左迪功郎、充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万修左迪功郎、新授福州怀安县主簿刘苢,左迪功郎、新授婺州东阳县尉胡南逢右承事郎、充秘阁修撰张子仁,其婿也;
二人奉道为黄冠。
孙男四人:梃,右宣议郎、直秘阁
杕,右宣议郎、直秘阁
格,右承事郎
栩,右承奉郎
公御军严而有恩,纪律修明,不以赏罚佐喜怒;
藜羹糗饭与众均,士以故乐为用;
摧锋陷坚,百战不殆,威名凛然,天下想见其风采。
太母行殿归次国门,将相大臣班迎道上,太母坐帷中,顾左右曰:「韩某孰是?
虏中皆知其名」。
既而嘉叹久之。
间遇朝谒,传呼道涂,老幼夹路,倚舂释担,聚观太息。
上所赐诏皆亲札,云章宝墨,奎壁之光粲然,集而录之,为若干卷,锦囊玉轴,子孙世守之,为希代之宝。
公病且革,故时将吏问疾卧内,公曰:「某历事三朝,大小百馀战,冒白刃,中流矢,未尝退衄,瘢疻尚存」。
发衣视之,举体皆是。
「赖天之灵,得全首领卧家箦而没,诸君尚哀其死耶」?
彦直等以其年十月庚午,举公之柩,合祔于平江府吴县胥台灵岩山秦国夫人之墓。
于是寺丞过余请铭。
某曰:「太师咸安,中兴名将,盍奏乞本朝有名位、能文章名公卿大夫功德者为之辞,以诏后世?
以罪斥,辞不敢」。
距今七年,韩氏书谒无虚月,请益坚。
会余蒙恩除罪籍,遂不辞,乃即平日所见,志其大者,而系以铭。
铭曰:
炎正中否,有来天骄。
牂羊之首,坟犬为妖。
万骑控弦,鼓行而至。
诸将按兵,拱手坐视。
暨暨韩公山西
赤心许国,谊不营躬。
群枭噪欢,伏阙称乱。
奋梃一呼,奉头鼠窜。
手格二叛,槛载而归。
磔之东市,封为鲸鲵。
胡马饮江,千艘北渡。
公挺一身,塞其归路。
犬羊胆落,江水为丹。
电埽霆驱,威憺八蛮。
移屯楚甸,坐镇千里。
长城隐然,彊寇气死。
释兵十万,归居庙堂。
玉带金鱼,异姓之王。
麒麟图象,中兴第一。
巍巍堂堂,莫与公匹。
国恩粗报,哿矣归休。
奉身而退,以老菟裘
大雅君子,明哲是保。
一马二童,担夫争道。
乌乎逝矣,生虽有终。
与宋亡极,惟公之功。
阖阊之西,灵山之麓,有坟岿然,过者必肃。
兜率岩绍兴元年十二月 北宋末南宋初 · 谢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古今游名山记》卷九、《名山胜概记》卷三○、《楚宝》卷三八、《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九三
曹成既陷安仁,郴、云扰,予从严君命徙家资兴
暇日接土人黄世功,始知寓舍不远有兜率岩者,神功鬼迹,莫之与并。
乃拉三弟为世外游。
但江天久阴,阻于寒冽,日望霁云,以定行李。
信宿一款延庆寺,因取利斧割松脂数百脔为炬火用,盖闻岩中昼日晦冥故也。
是晚,重霄开爽,气候可人,遂整巾袍,戒仆吏,洁筐筥,备炊爨,修木耳,采蒲叶之,杂香饭于乳麋,变芋魁于龙脑,不欲不荤,虑渎灵境。
暨鸡声欲穷,林色将莹,各携九节,啜粥而行。
自市尾呼小舟,才漾轻波,已达平路,田塍稍阔,步履轻迅,凡十五里至铁坑。
遥望岩穴,不隔寻丈。
访萧君玉首,话来游之意,借长须为乡导。
萧重其役,遣次子陪杖屦。
由山脚百步,抵僧德明所居。
庵舍虽小,具含法界,背叠林莽,面冽溪涧,幽禽巧转,人声夐绝。
始具饭于前总,礼佛叩钟,行苾刍事,随喜。
户部贺公兜率岩字,迨乎留题,逸跨三真,妙踰八韵,置之粉板,礼不为过。
披襟散策,宴息少定,迤逦登山。
路道盘折,云根鸟径,陟降之间势若霄壤。
初得一洞,容数十人,为窍穴甚细。
过是几半里,岩扃恍然天降地涌,惊异滋至。
挺身入岩,已觉温郁。
众议禠去层绵,衣裌以进。
燃炬者六七,缚竹筱,秉松明,从人之好。
地势渐下,西行一食顷,回视金刚力士,形若雕刻夹路,祥云作阵,不容履舄。
薄而视之,咸乳石也。
又西,得老君像一躯。
岩东,层累之上有崒堵坡,直透岩顶,望不可极。
西迈睹帐幄高百丈,如猛风所吹,聚皱叠,其中一叠叩之清鸣,非鼓可比。
傍则有玉池莹澈,井冷倍常。
路尽始出,间道寻之,数矗立,端正可爱。
地广石平,过于甃砌。
云近尝设水陆大斋于此,法筵四开,无有褊隘。
回而北趋,嶙峋细碎,若荔枝者,若杨梅者,若菌蕈者,若饼饵者,若搭架衣服者,若飞檐冰雪者,若游丝者,物象千品,心目俱疑。
自北而东,楼台参错,人鬼彷佛。
帷中之菩萨,云际之如来,莲化烂熳,龙蛇蜿蜒,璎珞盆盂,百千万亿,奇花异木,所至森然。
凡五易炬,返从东际,复欲东游。
萧氏告以稍险,须露顶裸袒乃可深入。
时筋力匮乏,挥汗相沾濡,益明烛幽之具。
匍匐伛偻,至于扶携。
出俟日晷,已转午矣。
大抵自岩口以至深远,群石纵横,曲折四维,上下皆钟乳滴沥凝结而,不留纤隙,玲珑穿虚,左右逢源。
洞口辉映,入之迷人,或乘空下垂,或从地突起飞走。
生植屋宇,云露器皿,世之所有,无一阙者。
色多黄白,穿有青碧,比仿人工,加以奇丽。
乳新体润则画台堆蜡,含光散射则火出微𤓎。
珠幡舍利,种种庄严,与观兜率绵界等,无有一岩。
览夫载籍,石之特出者,古今记录往往过实,已见者竭于咨嗟,未见者发于梦想。
彼一端之善尚尔,是岩兼善而有馀,宜如之何?
九华为天地间尤物,岂惟浪得名耶?
说者顾未见资兴之岩耳。
予伯仲归,索怀袖得小石之佳者千百计,置诸几席,以追配事,怪石供之万一云。
时绍兴元年嘉平前五日
按:万历《郴州志》卷六,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衡州二首重阳日曹成以七万人过城下,赴本司公参) 其一 1132年9月9日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摇落霜林一半红,潇湘秋色有无中。
未寻岳麓抱黄洞,先到衡阳回雁峰
茱菊有情迎九日,旌旗无力舞西风。
年年佳节多行路,玉帐樽罍幸不空。
衡州二首重阳日曹成以七万人过城下,赴本司公参) 其二 1132年9月9日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弄兵赤子满潢池,渤海龚生真吏师。
欲使循良买牛犊,会须哀痛问疮痍。
东南王气虽方振,西北流民自(道光本作人洵)可悲。
七万虎狼皆敛戢,庙堂还有阿谁知。
余行次衡阳弹压曹成七万馀人出湖南境移师衡山降步谅二万众既入长沙次日即遣师降王进三千人于湘乡县七星寨复破王俊三千馀人于邵州其馀群盗以次讨定凡五万馀选择精锐得万二千人分隶诸将境内遂安流移归业上章复宫祠未报间闻有旨废宣抚司及以言者罢去有感二首 其一 1132年12月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起废无因许退藏,报恩欲效短中长。
固知吉甫张仲,犹冀文侯乐羊
破贼功名嗟寂寞,吞燕志气已凄凉。
春鸿秋燕空来往,昭氏成亏可两忘。
余行次衡阳弹压曹成七万馀人出湖南境移师衡山降步谅二万众既入长沙次日即遣师降王进三千人于湘乡县七星寨复破王俊三千馀人于邵州其馀群盗以次讨定凡五万馀选择精锐得万二千人分隶诸将境内遂安流移归业上章复宫祠未报间闻有旨废宣抚司及以言者罢去有感二首 其二 1132年12月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大将呼来若小儿,片言罢去复何疑。
才如颇牧犹遭谮,功似韩彭未免危。
往事几番萋菲织,孤忠惟赖圣明知。
归欤久得山林趣,丹荔青蕉正是时。
乞令韩世忠摘那军马量带轻赍前去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今月二十九日准枢密院劄子:「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奏:『契勘曹成一项贼马,侵犯二广,广西犹有峒丁、刀弩手、兵将之属可以控遏,广东兵力实为单弱,难于支梧。
今虽已降指挥,令岳飞统率诸头项人马追袭掩击,窃虑岳飞所率兵数不多,钱粮阙乏,未必能济,非得韩世忠统率大兵前去措置应援,及将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刬刷到诸路钱粮通融应副,深恐未能早见招捕了当。
今欲乞自朝廷降指挥,令韩世忠相度,如大兵目今已在湖南及筠、袁间,即由南安南雄、英、韶等顺流以趋广州,可以遏贼之冲;
岳飞统率军马由道、贺追袭其后。
臣如蒙朝廷应副画一内所踏逐兵勾抽齐集,亦可以由虔、吉、英、韶前去封、康、循、惠间,随宜措置,禦贼奔迸,与之协力进讨,不数月间须见了当,却由便路趋湖南措置,其馀盗贼不难平定。
候敕旨』。
今检会枢密院奏,勘会据探报,曹成贼马占据贺州,侵犯昭、连州界作过,已降指挥,令岳飞取径路前去广南并力追袭,近约程,宣抚司人马已到湖南
闰四月二十四日,又降指挥宣抚司斟酌贼势,如岳飞孤军难以破贼,即疾速分拨人马前去策应,务要剿除净尽,保全二广。
仍劄与李某疾速由广东前去保护本路,及令宣抚司期约广西许中起发本路军兵洞丁等,并力会合掩杀去讫。
续据宣抚司申明,广南东西系李某路分,未委合与不合措置。
已劄下本司自合不拘路分,依已降指挥节制诸军,量度贼势,遣发军马竭力措置外,五月二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曹成系在湖南作过,走透入广东西路,其本路宣抚司自合袭逐讨杀,与李某协力同共措置。
劄与李某、孟庾、韩世忠照会。
又奉圣旨,令孟庾、韩世忠依已降指挥火急追袭讨杀,救护二广,无令侵坏州县。
如遣发军马不能尅日殄灭大寇,即本司自合躬亲前去,务要日近平定,旋逐具追杀次第闻奏。
仍劄催李某依累降处分,疾速往广东置司捍寇。
两司措置事宜,并须互相关报,无致牴牾」。
臣已遵禀圣旨指挥及关送孟庾、韩世忠照会施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近累具奏,以曹成侵犯二广,贼众浩瀚,事势危急,乞自朝廷降指挥韩世忠统率精锐军马一二万人,不拘路分前去措置追捕,及令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将刬刷到逐路财用,照对分拨往二广人兵,桩办一两月钱粮,随军前去支遣。
今准前项圣旨指挥,仰见睿慈以二广事宜留神经画如此。
然臣窃谓令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移司往广东,不若止令世忠总兵前去之为得策。
司则一行军兵、官吏、辎重之属,皆须随行,迁徙既难,费用不赀,深虑二广偏重,仓卒应副,难以责办,或致阙乏。
若止令世忠摘那精锐人马,量带轻赍前去,可以乘机破贼,事毕即还本司,不致劳费,实为利便。
伏望更赐详酌指挥施行。
臣尝备位近司,仰荷知遇委任之重,苟有所见,不敢不竭尽区区之愚。
至于取舍,则合取自圣裁。
冒渎天聪,无任战越之至。
再乞差辛企宗等军马奏状1132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枢密院六月九日劄子:「准御前金字牌降下枢密院奏:勘会曹成已自桂阳监江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其荆湖广南宣抚使李某依元降指挥便可径赴潭州新任。
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取径路往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李某讫,发来赴行在。
韩世忠马令建康府驻劄,仰世忠量带亲兵前来奏事」。
劄送臣疾速施行,具知禀申枢密院
臣已遵依圣旨指挥,自建昌军南丰县取径路由虔州前去潭州之任,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奉圣旨,孟庾、韩世宗措置荆湖南北路盗贼了日,前去之任。
今来两路盗贼除曹成一项贼马为岳飞杀败,并残党乞就宣抚司招安外,其馀盗贼刘忠、李宏、杨华、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万数浩瀚,尚未曾措置讨捕,闻欲秋凉方行进兵,及马友下人兵见在潭州,亦未曾措置差拨放散。
今准前项圣旨,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交割与臣,发赴行在。
窃虑逐项盗贼非日下措置可了,孟庾、韩世忠得赴行在指挥,逐急便行交割,将带重兵起离前去。
臣所得兵止是任仕安一项军马二千七百馀人,近虽拨到辛企宗、阎皋下兵,缘逐军已为孟庾、韩世忠分拨及时暂抽差前去,见存数目不多。
其近拨到韩京、吴锡、吴全等兵,今来又准枢密院劄子拨随岳飞江州屯驻。
委是势力单弱,难以措置弹压。
窃虑盗贼窥觎,无所忌惮,依前猖獗,为两路之患,虚负罪责,临时难以申陈。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更赐详酌指挥施行。
乞令岳飞且在潭州驻劄仍乞拨还韩京等军马奏状1132年6月17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枢密院六月九日劄子:「准御前降下金字牌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指挥,令岳飞候平定曹成日,将带本部军马前来行在,及韩京、吴锡、吴全军马令岳交割与李某使唤。
今来已破曹成,及已降指挥李某取径路往潭州之任。
江州系紧切控扼,合屯重兵去处,奉圣旨令岳飞将带本部并韩京、吴锡、吴全军马前来江州驻劄,仍疾速开具掩杀曹成贼马有功官兵,保明闻奏,当议推恩。
李某勾抽程昌禹杜湛所统八千馀人使唤」。
劄送臣疾速施行。
臣已恭依圣旨指挥施行外,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荆湖两路系东南上流之地,累年为盗贼侵扰,往往占据州县,不复知有朝廷。
如马友见在潭州,虽号稍知逆顺之势,不敢猖獗,然亦擅置官吏,分兵近郡,肆意诛求,民不聊生。
盖缘本路久阙帅臣,前后差除多不到任,全无重兵弹压,故敢如此。
近蒙朝廷差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岳飞权知潭州兼本路安抚使马步都总管,将带一行军兵来湖南,又缘追捕曹成,未曾到任。
今来岳飞讨杀曹成将欲了当,又领前项圣旨指挥江州驻劄。
窃缘本路盗贼头项众多,如刘忠、李宏、杨华、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多者数万,少者不下万人。
马友见在长沙,兵数号称十万,其实亦须五七万人。
非得素有名望、威略显著近上武臣统率重兵,不能讨捕弹压放散。
今来韩世忠兵既有圣旨指挥,前去建康府驻劄,其岳飞又令将军马往江州屯驻,即是本路名将重兵顿去,无有留者。
窃虑盗贼窥见朝廷事势,无所畏惮,依前放肆,为患不细。
臣虽系前宰相,误蒙恩除四路宣抚使兼本路安抚使,缘所得兵数不多,无近上武臣为之副贰,难以弹压,安知马友不忌臣之来?
如唐藩镇往往不纳帅臣,或致戕害者多矣。
况刘忠、李宏、杨华、雷进之徒,皆系剧贼,孟庾、韩世忠将带重兵,自到荆湖,未曾措置,今来遽将职事交割与臣,何以善后?
近奉枢密院劄子,差到韩京、吴锡、吴全三项军马,文字到司才两日间,又准今来指挥随逐岳飞前去。
虽蒙拨到程昌禹杜湛所统八千馀人,其人系随逐昌禹蔡州前来鼎州,亦系要害之地,见有盗贼,不可阙兵,亦难全行勾抽。
杜湛、彭筠本系荆湖北路军马,合听臣节制,指拟防秋之数。
若差那去韩京、吴锡、吴全等军,却分拨得杜湛、彭筠军马,于臣本路全无增益,有失指准。
伏望圣慈体念荆湖重地,目今盗贼除曹成一项将欲了当外,其馀全未平定,须得近上武臣措置招捕,及将来防秋不可阙兵,特降睿旨,岳飞依元降指挥依旧权知潭州、兼权本路安抚使,候臣到任交割职事,岳飞且于潭州驻劄,听臣节制,一面措置分散马友军马,及讨捕刘忠、杨华、李宏、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庶几韩世忠去后,收拾后段,不致阙人。
及将韩京、吴锡、吴全等兵依前降指挥拨付臣使唤,庶几将来防秋不致阙事。
臣仰荷圣恩,起于罪废之馀,付以四路重寄,夙夜震悚,惟恐不能称副之意,苟有愚见,不敢不尽陈述。
干冒天聪,无任惶惧待罪之至。
〔小劄子〕臣看详枢密院劄子,备奉圣旨指挥,勾抽韩世忠兵前去建康府驻劄,及岳飞将带军马屯驻江州,与前后所降指挥顿然不同。
窃虑系是江北或有传报之警,欲为防遏之计。
臣窃谓建康府路已有都督吕颐浩一行军马,今来韩世忠又带重兵前去,势似偏重。
岳飞前去江州,又复端閒,虚废日月。
臣愚欲乞韩世忠分拨近上统制官将兵万人驻劄江州,广张声势,以代岳飞,权留岳飞驻劄潭州,经画两路盗贼,不数月间决可平定。
万一沿江或有警急,臣预行排办舟船,自潭州江州,顺流不过数日可到,臣当躬率本司军马与岳飞水陆并进,以为应援,两不相妨;
而于荆湖两路为利甚大,措置群盗,可以永绝后患。
臣谓策无出于此者。
更望圣慈与二三大臣特赐详酌,速降指挥施行。
臣窃观自昔讨捕盗贼,必得功绩已著之人,盗贼畏威,自然望风奔溃,于讨捕易为功力。
今来岳飞曹成十万之众,群盗皆已胆落,若使稍留本路措画招捕,功倍他日。
盗贼平定之后,荆湖自此可以料理,日为防之计,控扼上流,实系国体。
如或失此机会,群盗猖獗,郡县又复残破,将来实难支梧。
伏望圣慈特赐睿察施行。
臣契勘马友近与刘忠战,为其所败,见今力敌,收拾将士,欲再举兵。
必留岳飞本路驻劄,使率马友以讨刘忠,必能有功。
刘忠既破之后,朝廷量加旌赏,马友别与一处差遣,使离潭州,即荆湖可无后患,其馀群盗亦可渐次招捕平定,实为利便。
伏望圣察。
乞令韩世忠不拘路分前去广东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四月空日劄子节文:「契勘曹成贼马三月二十九日道州侵犯临贺,遣兵四出,见屯两路要害去处。
本路兵力单少,素不练习。
西路尚有洞丁、刀弩手可用,至如东路枪杖手,名籍虽存,其实农夫,岂可出战?
除已逐急发兵控守关扼,然贺州势在上流,南入连、英,东下封、康,不数日便至番禺
今来封、连探报,事愈危急。
枢密院劄子,差高举一头项兵应援二广,并未见入界。
除已统率人兵,旦夕就道至封、康以来防遏外,乞拨高举人兵星夜前来应援,庶几保全二广」。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四日申:「探报曹成贼马分作三头项透入贺州富川县,侵犯贺州,杀人放火,劫虏人民,贼势浩瀚。
乞催发高举人马兼程前来会合捉杀,免致奔冲」。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四日申:「探报曹成贼马四月初三日乘牌船过水东入贺州,放火烧本州敌楼战棚及居民屋宇等。
贺州知州及本州官尽出州城,下水前去,乞速差兵前来救援」。
又据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四月十六日申:「据广州怀集县申,四月初一日曹成贼马侵犯县界,令佐等将带弓级、保甲、鎗手等前去迎敌,贼众浩瀚,势力不加,遂致溃散。
其贼兵直冲突,占据本县,广州事势危急,乞催发高举人兵疾速前来应援」者。
右,臣所据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转运判官章杰公文,探报曹成贼马次第,备录在前。
契勘臣昨准尚书省劄子,除臣荆湖广南路宣抚使,于韩世忠下拨高举一项兵马八千馀人听臣节制。
续准指挥,改差任仕安将带所部军马随逐前去之任。
其任仕安下人兵元管二千八百馀人,又为福建路安抚司陈乞统领官陈照、马准下一千五百馀人存留福建,其馀止有一千三百馀人,委是单少。
臣以见具奏辞免恩命,未敢申陈。
今来蒙恩差入内内侍省西头供奏官于盖前来降赐敦遣就道。
臣仰迫天威,已祗受告命,择日开司,朝夕启行。
今据广东路官司申报,曹成贼马已破贺州,占据怀集县,系广州属县,事势委是危急。
帅臣林遹称亲自率兵前去封、康州防托,切虑未足倚仗。
广州繁富,号为东南都会,虽有可守城池,若帅臣已去,谁与固守?
实为可虑。
臣方受命之初,道里辽远,又所得任仕安兵才千馀人,难以分拨应援,虽已遵依近降指挥,许依江东路安抚大使画一差兵二万人,旋行踏逐,方具奏请,听候指挥,无由目下便得齐集,深虑应援有失机会,曹成贼马为二广之患滋大。
万一广州或致失守,自馀州郡多无城池,皆须望风奔溃,其害有不可胜言者。
臣辄有愚虑,仰渎天听。
臣窃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副使韩世忠行军整肃,忠勇有谋,曹成剧贼十馀万众,除老弱胁从妇女外,能战兵尚三万馀人,使其馀将士当之,未必能有济。
欲制此贼,或招或捕,非世忠不可。
世忠统兵已到虔、吉、筠、袁间,深恐拘碍路分,止在荆湖,不敢前去广南,则曹成为二广之患,其势未艾。
伏望圣慈矜怜广南两路生灵之众,在今日为朝廷腹心之地,不可不早加料理,特降睿旨,令世忠不拘路分,量留人马照应荆湖外,尽将所部取便道前去应援广东,措置曹成
一则军马已集,可以目前使唤;
二则道里已近,可以指期而至。
臣愚窃谓朝廷今日应援广东之策,无以加此。
广东号瘠薄,应副大军钱粮,必致阙乏。
世忠既行,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将刬刷到钱粮可以通融应副,此又军期所须之大者。
如合圣意,乞作朝廷措置,用金字牌入递付世忠施行。
臣已具奏遵禀圣旨,许依江东安抚大使画一指挥踏逐人兵,如蒙朝廷应副,亦乞用金字牌降下敕劄,庶几早得齐集,可以与世忠声援相接,二广早见平定。
〔小贴子〕契勘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荆湖广南宣抚司两司不相节制,如蒙圣慈从臣所请,令韩世忠前去广东招捕曹成,乞降指挥令与臣关报事宜,同共措置,庶几不相违戾,有所协济,仰副委任之意。
伏候敕旨。
湖南无溃兵作过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梁溪集》卷七四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契勘臣恭奉圣旨,将带一行军马前来荆湖路措置盗贼,于八月十一日湖南界,探报曹成下约七万馀人受福建路宣抚司招安,自辰、沅州起发前来,沿路杀人放火,依旧作过,衡、永、全、邵等州人心震恐。
臣本司差使臣赍文榜等前去约束,及于衡州驻劄弹压曹成人马,令取径路入江西界。
至九月十六日曹成人马节次出境了当。
有马友下溃兵统领步谅等二万馀人,自江西袁州湖南界,攻破醴陵衡山攸县等处。
臣即时亲统一行军马前来衡山县驻劄,与贼对垒,夜遣兵将渡江,直捣巢穴,招降到步谅等人兵老小共二万馀人,除给据放散外,得强壮六千馀人,分隶诸统制官下。
其步谅下有安镇等三千馀人,先次出寨,前去衡、永州诸处打掳作过。
臣即时遣统领官陈照、马准等前去招捕,除杀死贼徒外,招降到二千馀人,亦已措置分拨了当。
衡山县起发前来潭州,已于十月初四日交割职事。
体问得马友下溃兵王进、王俊等见在湘乡县占据七星寨掳掠作过,臣即时遣发统制官吴锡等前去招捕,除降到王进一头项三千馀人外,有王俊一头项一千馀人开走远去。
续据邵州申,王俊邵州界内,攻破新化县,四散打掳,逼近邵州,委是危急。
臣即时再遣吴锡将带一项军马前去讨捕。
吴锡申,两次杀死贼徒近一千人,生擒三百馀人,获到贼将李赟等,其馀残党并各走散。
臣即时行下吴锡,须管追袭招捕净尽。
又续据吴锡申,追袭前件贼徒至全州界,杀获贼徒及统领官荣贵外,生擒到统领贼首王俊,其馀贼徒七百馀人,并已解甲投降,委实净尽。
及在江西、湖南两界首屯泊作过溃兵,亦已遣发兵将逼逐远去。
目今荆湖南路别无溃兵作过,民渐归业,须至奏闻者。
乞令福建路宣抚司通融应副钱粮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六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安县
枢密院五月十八日劄子:「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奏,内一项:『臣所领荆湖宣抚职事,与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司军马事体一同,于用钱粮理合通融应副,不分彼此。
今来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副一行军马先到江西荆湖路分,所有逐路州县钱米并系先次刬刷拘收,若不通融应副支给,窃恐臣所经由州县,及到荆湖路兵官吏批请及安泊老小,州县无可应副,缓急阙绝误事。
欲乞朝廷指挥,若孟庾、韩世忠未班师以前,已刬刷下江西荆湖路诸州县钱粮,听两司军马通融应副支给;
班师之后,钱粮馀剩及以前朝廷支拨,并别路取拨到钱米、银绢、祠部官告等馀剩之数,并乞桩留拨付本司。
所贵就近应副,免致叠有申奏陈乞,紊烦朝廷,亦恐往复迟缓,不能及事』。
奉圣旨,令孟庾、韩世忠候抚定荆湖南北盗贼班师日,量度合用数外,尽数留与李某」。
劄送臣照会施行。
臣已关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恭依圣旨指挥施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奉圣旨,令臣往广东置司捍寇,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盗贼了当日,前去潭州之任。
今准近降圣旨,将带军马取径路往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臣讫,发赴行在。
窃缘湖南北路盗贼,除曹成一项将欲了当外,其馀并未曾措置。
窃恐孟庾、韩世忠得召赴行在指挥,逐急将职事交割与臣。
所有招捕其馀盗贼及措置防秋等事,全藉钱粮应副。
今来荆湖两路已是阙乏,虽已差官前去广南东西路州郡刬刷,缘道路窎远,卒急难得应手支遣,全藉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遵依今来所降圣指挥,将见管钱米、银绢、官告、度牒等除量留外,尽数关送臣本司应副支用。
窃虑尚有执吝及别作名目支拨,有失指准,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下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体念国事,不得辄分彼此,逐一开具名色,关送臣本司,以凭差官拘收讫,具奏施行,庶几不致阙误。
弹压遣发董旼降到王方曹成人马经过衡州出界奏状1132年9月8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梁溪集》卷七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契勘臣遵奉圣旨,统率一行军马前来潭州之任。
近到本路衡州,节次据拱卫大夫贵州刺史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司提举一行事务董旼申,依准福建路宣抚使司劄子,备奉圣旨指挥,前来衡、邵、辰、沅等州措置招收曹成、王两头项人兵。
王方下计二万人,曹成下计七万人,自邵州衡州路前去江西,赴福建路宣抚司公参。
已关报经过州县排办钱粮草料应副到来支遣外,申乞更赐催督等事。
臣契勘董旼所申招到上件人兵数目浩瀚,兼体问得董旼下随行亲兵只计二百馀人。
并自衡州邵州一带州县,并皆残破,官司仓库匮竭,人户累经科率,委是困乏。
寻劄付董旼照会,将招收到曹成、王两头项人兵逐一拣选,内有老弱不堪之人,并行措置放散外,开具的实人兵数目供申。
续据董旼申,已行下王方、曹等将老弱不堪之人沿路放散,及到邵州亲自拣选,除放散外,王方下实管四千六百馀人,曹成下实管一万六千馀人,并老小辎重,不下数万人,声势差大。
缘本路衡州及郴、永等州军兵稀少,窃虑上件人马到来,难以弹压。
及据本路监司州县并衡州父老节次申,乞本司留候曹成到来,遣发出界,保全一路。
臣统率一行人马遂且于衡州驻劄,弹压遣发,自茶陵县江西界,及那拨钱粮应副支遣。
至八月二十八日,据修武郎齐拱引领到王方统领将佐使臣、效用人兵等到衡州,已那拨钱粮应副批支,起离前去。
又至九月初八日,据董旼引领到曹成下统领、统制将佐使臣、效用人兵等到衡州,亦已那拨钱粮应副批支,起离前去。
续据安仁茶陵县申,其上件两项人兵并已出本路界去讫。
其逐项人兵经过衡州合用钱粮草料等,并系臣亲在衡州弹压,将本司人兵钱物那拨支给应副遣发,即不曾就人户科敷,须至奏闻者。
收降到马友下溃兵步谅等奏状1132年9月19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梁溪集》卷七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衡山县
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司八月十五日关:勘会筠、袁州管下有李宏、马友下逃避人兵,本司寻差官前去招唤去后。
今据取到武翼郎閤门祗候荆湖南路副总管统制军马郝通状,准福建路宣抚使司差到武功大夫高州刺史裴渊赍到使司黄旗榜文前来招唤讫外,开坐郝通乞给降付身等因依。
勘会本司累奉圣旨指挥,催促发赴行在,并已差内侍宣押,见迤逦进发外,关送臣本司照会措置施行。
续据探报,有马友溃散人兵统制官步谅等,将带人兵二万馀人,侵犯潭州醴陵浏阳衡山攸县等处,冲突入逐县放火杀人,虏掠作过,贼势猖獗。
臣本司差使臣戴友端等赍朝廷降到敕榜黄旗并本司榜文前去招抚,其步谅等于衡山县吴集市劄成硬寨,栽埋鹿角,建置木栅,将吴集市左侧民居尽皆焚荡,差发人兵四散虏掠,全无肯就招抚之意。
臣自衡州弹压曹成军马了当,移司前来衡山县措置,差本司统制官武显大夫任仕安、武功大夫康州刺史王俊武功大夫閤门宣赞舍人吴锡统领官马准、陈照、汤尚之等统率将佐军马前去招捕。
武显大夫本司统制官任仕安申:「今月十九日,承准使司指挥,统率一行将佐人兵往衡山县吴集市措置招捕步谅下人兵。
仕安等整龊将带所部军马连夜渡江,直抵步谅寨前,分布军马,四向围掩。
其贼人等擂鼓发喊,拽出人兵,抗拒斗敌。
仕安等率励将士,用命向前冲突掩击。
其步谅等知势力不敌,出投马前,情愿乞降。
安遂收歛军马,相对劄寨。
节次追唤到以次首领曹立、韩海、汎等,同步谅前来军中,勒令贼兵解甲,放释器仗,将老小拽出寨外,一并管押前来公参。
有日前出寨打掳人兵,差统领官陈照、汤尚之等四向招收,别具供申」。
臣已行措置,将步谅等逐头项人兵拣选强壮堪披带之人,结成队伍,拨隶诸统制官下使唤。
内有不堪披带、堪执役人,辎重火头祗应,其老弱疾患不堪执役情愿逐便之人,及驱掳到士民妇女,并给公据放令逐便外,契勘一行统制统领官、将佐、军兵等,委是向前用命,立到功效之人。
臣见开具姓名等第奏闻,乞优与推赏外,须至奏闻者。
〔小贴子〕契勘马友下溃散人兵,见有一项首领王进、王等近五十馀人,在湘乡宁乡等县屯泊作过,已差使臣前去招抚,未肯听伏。
又有一项李宏下人兵,元系解元统押,自水路前去,至岳州溃散,见在浏阳醴陵作过,臣已选差军马分头前去招捕,续具奏闻次。
契勘今来招抚到马友下统领官步谅等人兵并老小近二万五千馀人,除拣择放散外,可得强壮堪披带兵六千人,已分隶诸统制官下,结成队伍使唤。
所有续招收到人兵,候见人数,即行措置团结成军,分布使唤,别具奏闻次,伏乞照会。
乞令韩世忠相度入广西招捕曹成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今月二十七日,准尚书省劄子:「江南西路安抚大使李回奏缴到岳飞状:『准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司牒,三月二十二日枢密院三月四日劄子,奉圣旨令岳飞袁州,更切勘量贼势,如贼兵众,且于袁州驻劄,候宣抚司人马到同共进兵;
曹成已受招安起发赴行在,即与马友会合,同共剿杀刘忠讫,续往潭州,无致稍失机会,却致贼兵破坏二广。
一行军马已到衡州茶陵县,不住承准郴、衡州桂阳监等处关报,及亦差人体探得曹成已发人马,取三月十九日起发往泉、永州,侵犯广西界分,并前军人马往贺州路前去。
曹成中军见在道州,未有的实起发月日,见不住放人四向虏掠,杀人放火,似此显见曹成未肯便赴行在,意欲侵犯二广作过。
今准前项公牒,奉圣旨指挥,缘一行官兵已过袁州,地里稍远,兼续于四月初三日荆湖东路提刑司关报,探得曹成贼马已起离道州,前去广西
除已差人体探仔细外,今已进发往郴州、桂阳监已来驻泊。
曹成不赴行在,及未入广西便行措置进兵掩杀;
曹成已入广界,不审今一行军马如何施行?
已具录奏闻。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付,以凭遵依施行』。
右,勘会近据岳飞申到前项事理,勘会曹成一行虽有五万馀众,其少壮之人止仅二三万。
四月二十六日已奉圣旨:令岳飞更切探伺,如曹成委是不肯赴行在,已侵入广南地分,即统率诸头项军马取径路并力追袭掩击,务在从长措置,保护二广,无致稍失事机,破坏广南州县。
仍令广南东西路帅臣依已降指挥起发逐路洞丁、刀弩手、将兵、土军、弓手、民兵,疾速躬亲统率,前来界首与岳飞会合,并力夹击」。
并劄与孟庾、韩世忠及臣措置施行者。
右,臣近据广南东路安抚使林遹、转运判官章杰申,探报曹成贼马已破贺州,侵犯广州界分,占据怀集县广州事势危急,乞发兵应援,臣已具奏闻。
窃见韩世忠治军严整,忠勇有谋,少见其比,乞令不拘路分统率大兵,前去广东应援措置,招捕曹成,免致广南两路破坏州县外,今准枢密院劄子,备奉前项圣旨,令岳飞更切探伺,如曹成已侵入广南地分,即统率诸头项军马取径路并力追袭掩击,务在从长措置,保护二广,劄付孟庾、韩世忠及臣疾速措置。
臣已关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副,及劄下岳飞,恭依圣旨指挥施行讫。
契勘曹成一项贼马最为桀黠,外假听从招纳之名,内有包藏窥觎之意,占据道州半年有馀,侵犯二广,其众号称十万,除老弱胁从妇女之外,可战之兵犹有三万馀人。
既为大兵所逼,遂有乘虚深入二广之计。
广西犹有洞丁、刀弩手、兵将之属可以控遏。
广东兵力实为单弱,难以支梧,深虑州县望风奔溃,为害不细。
今虽已降指挥,令岳飞统率诸头项人马追袭掩击,窃虑岳飞所率兵数不多,钱粮阙乏,未必能济。
非得韩世忠统率大兵前去措置应援,及将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刬刷到诸路钱粮通融应副,深恐未能早见招捕了当。
兼契勘曹成本系荆湖盗贼,只缘大兵所逼,遂犯广南,若拘以路分,谓目今作过不系荆湖地分,即是以邻国为壑,恐非朝廷销弭内患之意。
臣今欲乞自朝廷降指挥,令世忠相度,如大兵目今已在湖南及筠、袁间,即由全、永入广西路,自桂府顺流以趋广州
如大兵目今在虔、吉间,即由南安南雄、英、韶路顺流以趋广州,可以遏贼之冲。
岳飞统率军马,由道、贺追袭其后。
臣如蒙朝廷应副画一内所踏逐兵勾抽齐集,亦可以由虔、吉、英、韶前去封、康、循、惠间,随宜措置,禦贼奔迸,与之协力进讨,不数月间须见了当,却由便路趋湖南措置,其馀盗贼不难平定。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详酌施行。
〔小贴子〕臣契勘广南西路五十馀州,旧号荒远,在今日实为要地。
曹成侵犯,若不早加措置,招捕了当,窃恐两路州县为贼残破,卒难经理。
兼两路皆有猺人溪洞,乘势必须作过。
广西交阯相邻,亦恐有所窥伺,道里去朝廷最远,将来兵力难及,朝廷不可不深留意于此,伏乞圣察。
乞以江西钱粮应副荆湖赡军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七
右,臣伏蒙圣恩,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于潭州置司
窃原朝廷令臣宣抚四路之意,盖缘荆湖南北两路累年为盗贼蹂践,州县残破,钱谷阙绝,欲令将广南东西两路财赋经理荆湖,使之养兵赈民,葺理州县,早得就绪,规略甚远。
今则不然。
荆湖盗贼如曹成一项十数万人,既坏荆湖诸州,又侵广南界分,破扰连、贺,侵逼广州,其势未艾,非得大兵会合,未易招捉。
罄广南两路财赋,应副支遣,尚恐阙乏,岂复有馀,可助他路?
是今日逐路事势与朝廷前日措置经理之意全然不同,臣已具奏闻,乞以江西钱米应副荆湖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前奏,特赐指挥施行。
乞且于衡州驻劄候福建路宣抚司班师前去之任奏状1132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六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右,臣准福建路宣抚使司关,检准绍兴二年三月十八日枢密院劄子,枢密院奏,福建路宣抚使司枢密院劄子节文,奉圣旨,李某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逐路兵马并听节制。
勘会本司系宣抚福建江西荆湖,内荆湖今来又除李某宣抚,其本路军旅钱粮,辟置官属措置事务,行移文字之类,显有相妨,若不申明,必致误事。
伏望朝廷详酌,速赐施行,候指挥
右勘会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司,如到荆湖路,应措置事务,合从本司施行,候将来本司班师回军,即合从李某措置,自不相妨。
奉圣旨,劄与本司李某照会。
又准枢密院劄子,勘会曹成贼马侵犯广南作过,奉圣旨,令李某依已降指挥,疾速往广东置司捍寇,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群盗讫,前去潭州之任,劄送臣疾速施行。
又准金字牌降到劄子,枢密院奏,曹成贼马已自桂阳监江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其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依元降指挥,便可径赴潭州新任。
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取径路往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李某讫,发来赴行在,劄送臣疾速施行。
臣已遵依圣旨指挥施行外,契勘近闻孟庾见往湖南,缘有前项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臣讫,发赴行在指挥,窃恐孟庾未到潭州,及虽到潭州,措置盗贼事宜未了间,便离本路,将本司职事交割与臣,其韩世忠、岳飞两头项重兵,各抽回建康府江州屯驻。
臣本司军马全然不多,虽蒙拨到一两项残零人马,悉是乌合,又无威望素著武臣总领,若便依今来圣旨指挥径赴潭州,使荆湖群盗窥见虚实,愈更偃蹇,一有侵侮,实损国威。
当是时,臣虽捐躯,无补于事。
目今荆湖两路盗贼,除曹成一项杀败,有就招抚之意,将欲了当外,其馀刘忠、李宏、杨华、雷进、杨么郎、钟相残党十数头项,万数浩瀚。
孟庾、韩世忠措置未了间,便行交割,岳飞又往江州,重兵名将一旦俱去,即与前来「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群盗讫前去之任」圣旨指挥大段不同。
今来孟庾、韩世忠措置荆湖盗贼如或未了,速要班师赴行在,及往建康府驻劄,朝廷防秋事体尤重,若交割宣抚司职事,臣恭体圣意,不敢复有陈请外,只乞依臣前奏存留岳飞一项军马,且在本路措置招捕盗贼,听臣节制,不数月间须见次第。
将来沿江或有警急,自合发遣前去应援,所有福建路宣抚司钱粮辟置州县官等,若孟庾、韩世忠未起发间,合与臣本司通融应副,将来起发日,自合依前降指挥交割与臣措置施行。
臣今一面起发建昌军南丰县,由抚、吉州前去相度,若事势别无阻碍,欲乞且于衡、永州驻泊,候孟庾、韩世忠班师回军,及朝廷降到指挥,许令岳飞存留本路,即往潭州置司
伏望圣慈特赐矜察,早降睿旨施行,使有遵守。
〔小贴子〕契勘孟庾、韩世忠系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副,专切措置荆湖两路盗贼。
今来刘忠等十数头项,多在荆湖北路及两路界首出没作过,并合措置抚定。
金字牌降到圣旨指挥,催促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却不该载荆湖南北两路。
窃虑孟庾、韩世忠执此指挥,只据湖南时下抚定,即便交割与臣,致朝廷不见得湖北两界首所有剧贼十数头项未了,岳飞一项军马尽行起发,则两路更无重兵,决须误事。
伏乞检照前后所降指挥、明赐处分施行。
乞降旨林遹刷下钱米存留本路支用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梁溪集》卷六七
右,臣准尚书省劄子节文,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章杰劄子,为张忠彦兵二千馀人,见在英、韶州驻劄,钱粮阙乏,应副不行,乞行措置,劄送臣本司措置施行。
除已依禀措置外,契勘广东虽号薄瘠,财用不足,然张忠彦兵才二千馀人,岂有遂至应办不行之理?
将来大兵前去招捕曹成,何以应副支遣?
访闻广东路安抚使林遹被受指挥总领诸司钱物,应副买牛籴米之类,将诸州钱物尽行刬刷拘占,遂致赡给军民钱谷不足。
今来曹成贼马侵犯广东,势须用兵讨捕,若非通融移挪诸州钱米应副支遣,必致阙乏,有误国事。
伏乞朝廷勘会,如林遹委曾得前项指挥,即乞特降睿旨,令未得施行,已桩管钱米等,并未得起发,且存留本路应副大兵支用,候将来盗贼平定、财用有馀,别行相度措置,庶几不致阙误。